标题：观棋者

文 / 黄希路

　　老王爱下棋，老刘也爱下棋。两人也都已以退休，闲来无事，常常在小区花园内供人娱乐的大理石棋桌上下棋。老刘曾经拿过市里象棋比赛的冠军，老王的棋艺也是在市内小有名气的，于是总有很多人在他们下棋时一旁观战，逢至精妙处更是众人喝采。
　　小区里新搬来一宅住户，就仅只老夫妇两人。那老头白发鹤颜，精神矍铄，也总爱站在边上看棋，每每棋摊散去人才离开。时间长了，老王和老刘便注意到了，于是邀他下棋，他只是推却。老王下棋有个习惯，总是爱炫耀，每逢自认为下了步好棋时，便会转身以询问的眼神观望周围的人，众人均是迎合的现出无比歆羡的表情或是连声叫好。每逢目光转至老头那里，老头总是笑呵呵的微微点头，也不发表意见，像不赞许，但又不像有些高深莫测。老王起初还得意洋洋，但时间长了心里也便犯开了嘀咕。有次老王和老刘私下里闲聊便提起了那老头。
　　老王问老刘：“你看那老头咋样？”
　　“什么咋样？”
　　“棋技。你说他懂得下棋不？你问他吧，他也不说好，也不说差。”
　　“即使懂估计也就是个一般吧！也有可能是个外行人，在看热闹呢！”老刘有些不屑的说。
　　“不如咱们试探试探他。”
　　“咋个试探？”
……
　某天下完棋后，老王和老刘便和那老头搭开了话，说是同一个小区的想去他家窜窜门。老头也很热情，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到了老头家中，老头便安排他们在客厅里先坐坐，并打开电视，然后和老伴便开始在厨房里忙活去了，说一定要留老王和老刘两人吃饭，三个人喝上两盅。
　　精彩的电视节目并没有吸引老王和老刘的视线，倒是电视柜后面的一个镜橱里，那一排红色的证书吸引了老王和老刘的兴趣，两人便走过去想瞧个究竟，刚瞧上一会儿，老头便进来了，说可以吃饭了。席间老头和老伴热情寒暄劝酒，老王和老刘却言语稀少。
　　饭后老夫妇把老王和老刘送出了门。出门后老王和老刘两人对望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因为两人都看到了那镜橱中的红色证书：“全省象棋比赛一等奖”、“全国象棋比赛三等奖”“中国飞天杯象棋比赛xx奖”……
　　老王和老刘再去小区时便不再下棋，老头却依然每日里在棋摊前观棋，每每别人问他如何时，他便依旧只是笑呵呵的点点头，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