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棋摊向来是棋迷们最喜欢去的地方,两人对弈,一圈人围观。
摔子声、支招声、争吵声汇集一起,这种独有的氛围,却是象棋草根文化的特色。
弹指一挥间,笔者来郑州也将近二十年了,曾经也混迹于街头的大小棋摊,留下无数传说。
都说人变老的标志从喜欢回忆开始,尤其是这段时间憋在家中,更是越来越爱回忆了。打算写一个连载专栏,记录一下曾经的棋摊和棋友,怀念一下我的象棋青春。
各位棋友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欢迎多多关注。
郑州做为河南的省会,可以说是卧虎藏龙,不仅高手众多,而且棋摊遍布。
在街头大大小小的几十个棋摊之中,曾经最有名的要数西站路棋摊、红专路棋摊、三全路棋摊。
一、西站路棋摊
曾经的西站路棋摊位于纺织大世界旁边,由郑州棋王张东立、白涛坐镇。另外还有小郭、王凤超等众多高手聚集在那里。
每每到了下午,张东立就带着他那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开始在那里立擂,迎战各路高手。
南来的让马,北来的让炮,令多少挑战者铩羽而归。当然也有被人家摁在地上不断摩擦蹂躏的时候。
后来随着纺织大世界的拆迁,城市的改造,西站路棋摊也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只在郑州象棋江湖中留下了一段不老的传说。
二、红专路棋摊
红专路棋摊位于花园路红专路西一百米,思达超市旁边。
超市老板汤总是一个爱棋之人,每年也会组织一些棋友之间的比赛或者是跟其他棋摊之间的对抗。
红专路棋摊的领军人物是省冠军徐国伟和黄丹青,也是笔者的根据地。
从07年棋摊成立开始,我和国伟几乎天天都在那里。众多棋友齐聚一堂,下棋完之后,轮流坐庄,去旁边的饭店买醉。红专路由东向西,路边所有的饭店都被我们光顾过,每每路两旁的饭店更换老板,大家都笑着说,看吧,又吃垮了一家。
现在随着大家都步入中年,拖家带口,而且我、国伟、丹青也都专职开班授课,很少再齐聚棋摊了。
许多外来的高手也曾在红专路棋摊客串表演,有三省冠军李团结逢人让三先,也有姚宏新大师让先让时间一分钟快棋挑战十分钟的精彩演出。
三、三全路棋摊
三全路棋摊也称风雅颂棋社,位于三全路风雅颂小区的南侧。
领军人物有郑州市冠军谢长海、张福增。三全路棋摊高手的水平最为平均,大家实力都在伯仲之间。
最后艰难排出席位,以四大天王为首,下有八大金刚。
曾经郑州市棋院率队访问三全路棋摊,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红专路棋摊和三全路棋摊进行了两次对抗,一胜一负,平分秋色。
为了生计奔波,现在一众高手渐渐的都很少光顾棋摊了,而年轻高手们又没有起来。
现在棋摊上几乎都被老年人霸占了,成为了打发他们最后时光的一个乐园。
大家再聚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发出感叹,感慨曾经的棋摊巅峰时期难以再现。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希望以后能在棋摊上见到更多的年轻面孔。
今天就先写到这里,下一篇写一写棋友的人物传记。
昔日郑州棋摊活跃着五个少年英才,虽然他们棋风各异,但是因为志趣相投,惺惺相惜,故成立了五剑客组合。
五个人整日不务正业,痴迷象棋。隔三差五,还聚一起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五剑客中有一少年奇人,网名叫浪子多情剑无情,当年在联众世界,可以说是威名远播。
浪子兄弟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亲无故,却是个古道热肠的直性子。
他有着我们都不曾经历的传奇生活,据说十岁熟读唐诗默背宋词,象棋远近闻名。
获过信阳市10岁组儿童冠军,柳大华一眼相中浪子的勤思敏学,有意收其为门生。
无奈当时浪子家徒四壁,实在拿不出拜师的礼金,一个象棋新星就此坠落,街头多了位以摆江湖棋局为生的小骗子。
我们听着该挺心酸一件事,从浪子嘴里说出来,会变得十分幽默和快乐。
生活给予的越多,我们越不容易满足,有时简单就是快乐。
颠沛流离的生活没能磨灭浪子的爱好,象棋水平虽然一直停滞在10岁组冠军水平,却是永不服输。
其实浪子兄弟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他的棋,而是他的诗。
每每聚会,浪子兄弟必然是先吟诗一首。有次访问濮阳棋友,浪子席间吟诵唐寅的桃花庵。
他那独有的沧桑,将这首诗的意境表达的淋漓尽致,众人听的一时忘了神。
停杯放筷,仿佛跟着他一起走入了诗人悠然林下、洒脱风流、快乐似神仙的隐者生活。
那一年的徐寨还没有拆迁,我居北环,浪子住荆湖,相隔有三十公里之遥。
那时浪子还是一名民警,每天浪子都骑着他那辆不知道从哪里收缴而来的手自一体豪华变速山地车,穿行大半个郑州来找我下棋。
那天很热,他穿了件红色T恤,黑色短裤,从鞋款式依稀能推断那是双银白色的回力。
由于长期的与自行车摩擦和不注意保养,有些破旧。
他人高马大,精神很好,嗓音洪亮,说话时眉毛上扬,透着股与他憨厚气质不符的灵动。
浪子到了后给我打电话说,师兄,我在徐寨棋摊,你快来吧,我想跟你学两盘。
我一听,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家里又研究了新武器,找我报仇来了。
那时我还没有神功大成,下棋功力还不够,擅长的仅仅是开局。
许银川曾经评价黄海林的布局,前十五步有特大水平,我比黄略差一些。
我前三步,各种开局都有特大水平。
浪子和我正好相反,由于他久在江湖闯荡,练的都是野招,骗招,剑走偏锋。
但是江湖的历练又让他练就了一身高超的扭杀本领,中局杀力极强。
于是,我俩之间的对局都非常有意思。经常一开始,我飘逸的玉箫剑法令浪子极为头痛。
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抱头苦思。我则是云淡风轻,举重若轻,一副高人模样。
战至中局,我棋局占优,脱谱之后反而不知该如何下手。
浪子一记重拳反击得手,马上颓废之态一扫而光。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喋喋不休开始他的言语攻击。
每每此时,我也只能低下头,示敌以弱,默默的寻求反击,静待他出漏。
浪子春风得意马蹄疾,走棋一招狠过一招,一招快过一招。
但是经常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浪子由于得意忘形,贪攻忘守,被我一举反杀。
这时浪子的表情是痛苦的,内心是悔恨的。我重夺形势的主动,肯定是要杀人诛心,开始对他进行棋局和身心的双重攻击,让他的心理阴影面积不断扩大。
昨晚浪子兄弟来电,一句,师兄,我想你了,让我一时恍若隔世,好久不见,兄弟,你还好吧。